134 脓疮破了
孙少锋內心慌张,表面上还要故作镇静“既然如此,你老弟怎么不向县导领报告呢?这可是一个立功受奖的好机会啊。”
温纯笑道“哈哈,做人不可太绝。我还年轻,还想在望城县混下去,不想得罪像孙局长这样有才⼲的导领,更何况,我真想

孙局长你这个朋友。”
孙少锋蔫了。
做人不可太绝,这个是温纯的心里话,树敌太多,不利于今后在望城县混下去。把孙少锋整垮了,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?
官场上,损人不利已的事,能少做尽量少做。
但,想

孙少锋这个朋友,这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幌子。
要去揭开石料厂的这个脓疮,这太简单了,把掌握的情况往席菲菲面前一摆就行了。
但是,摊到桌面上来,⾼亮泉必然要问,证据呢?
难道要

出⾼向

?不行,绝对不行,这种不讲义气出卖朋友的事,温纯绝对不会去做。
所以,在温纯的计划中,促使孙少锋主动去洗脫他自己才是最精妙的一招。
这一招,既掩护了⾼向

,又保护了孙少锋,一举两得,何乐不为!
而且,孙少锋还是这步棋当中最合适的人选,他是秦方明的人,找县委纪
记书举报国土局存在的问题也在情理之中,秦方明不可能见死不救,自然会想办法给他开脫。
这么一来,秦方明会感谢席菲菲授意温纯透露消息,对自己的人网开一面,将来在会议上肯定要站在席菲菲一边,而孙少锋又会感

温纯给他通风报信,替他出谋划策,将来少不得要投桃报李,这又是一举两得,何乐不为!
官场之上,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,该拔刺的时候要拔刺,能栽花的时候更要栽花。
孙少锋是聪明人,用不着温纯把话说透,他双手端起茶杯,毕恭毕敬地说“多谢老弟指教,兄弟我以茶代酒,先⼲为敬了。”
孙少锋仰头喝⼲了杯中茶,大喊一声“买单!”
脓疮破了,不是外人用针扎破的,而是从內部挤破的。
当天晚上,秦方明连夜找了席菲菲,汇报了国土局以局长钱贵为首的几个人,利用职权,参股石料厂谋取私利,并与吴幸福串通,密谋挪用土地补偿费弥补个人亏空,幸好副局长孙少锋在最后关头,幡然醒悟,向县委纪举报了钱贵等人的违纪行为。
席菲菲连夜召开了记书办公会,在会上通报了相关情况,要求县委纪副记书兼监察局局长吕伟波牵头,成立专项审查组,对石料厂的清算情况进行彻底的审查,必要时,县检察院和县安公局配合。
参加会议的⾼亮泉倒昅了一口凉气,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只官场花瓶,素质和能力非同一般,该隐忍的时候不动声⾊,该出手的时候⼲净利落。
一时间,自以为天⾐无

,⾼枕无忧的⾼亮泉、吴幸福、钱贵等人慌了手脚,和吴幸福、钱贵等来往密切的县乡⼲部人心惶惶。
千算万算,好不容易让于飞看住了温纯,眼见着就可以找到证据安他一个谋害谭二愣子的罪名,置之死地而后快。
哪曾想又从国土局里冒出来一个反戈一击的孙少锋。
这突如其来的一

子敲下来,钱贵是彻底的晕菜了,吴幸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,唯有⾼亮泉还能稳得住神。
怎么办?⾼亮泉只能和万大強躲在家里商量了。
保,还是不保?
这是个问题!
钱贵是保不住了,这个窝囊废,自己的后院都看不住,活该他倒霉,只能痛打落⽔狗。⾼亮泉救不了他,他在市财政局当处长的哥哥也救不了他。
吴幸福呢?这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心腹啊!
要说问题大也不大,无非是清算的时候损害了沙河乡的利益,与钱贵合谋挖土地补偿费的墙脚,但这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啊,罪过能大到哪里去呢?
保,⾼亮泉当然想!连个吴幸福都保不住,回家如何向老婆吴

红

代,上班又如何面对往昔的下属?我⾼亮泉在望城县各级⼲部中的威望岂不是就此要一落千丈!
但是,保,就一定能保得住吗?
深挖下去,会不会暴露出吴

红参股石料厂的事呢?还有,对付财政局陶局长带队审查打发了多少红包?每年以各种名义

来送往,他为自己的仕途又铺垫了多少钞票?
这些钱,肯定不是他自掏的

包,那么,乡财政的账目经得起审查吗?
这几个环节,只要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,吴幸福都要吃不来要兜着走,而且,这其中说不定还会把谁牵扯进去,那个时候,极力充当保护伞的⾼亮泉又如何跟席菲菲和常委们解释?
不保!更要命,吴幸福从队部复员回来,一路舂风得意,心⾼气傲,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,以⾼亮泉对他的了解,他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,把他

急了,很容易钻牛角尖,搞不好要破罐子破摔。
万一他把什么都

代出来,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⾼亮泉自己,和他关系密切的⼲部们,包括万大強在內,个个都脫不了⼲系。
在钱的问题上,⾼亮泉自有他的原则,一是不贪大,二是不太贴心的人送来的钱,他如数上

,每年大概都要

两到三万,这几万块钱是用来买全安的,万一其中有某个人被抓到了行贿的证据,⾼亮泉就可以说,这笔钱我上

了,不信你可以到纪检部门查一下。
可是,吴幸福每次送来的钱,他让吴

红都收下了。这要是吐露出来,这么多年累加起来的数额,够⾼亮泉喝一壶的。
保又保不住,不保又不行。
⾼亮泉这个头疼啊。
吴幸福可是谭政荣钦定的沙河乡后起之秀,也是⾼亮泉看好的接班人,难道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席菲菲温纯等人给毁了吗?
万大強的意思是保,不保吴幸福,怕弟兄们心寒哪。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,毕竟都是⾼亮泉的老部下,谁也说不准哪天倒霉事轮到自己头上了。
⾼亮泉不耐烦地说“保,我也想保,可保得住吗?”
“要不,听听谭记书的意见,如何?”万大強小心翼翼地建议道。
“好吧。”⾼亮泉有气无力的抄起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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