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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邂逅
 傍晚时分,丁原悄然出了云林禅寺,为避开众人耳目,少些⿇烦,他特意选择从后山离去。

 一路上四野无人,微风拂过,野草轻摇,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星星点点缀在其中,丁原突然驻⾜,微笑道:“冰儿,鬼鬼祟祟地跟在我⾝后做什么,还不赶快出来!”

 树后人影一闪,农冰⾐跳了出来,吐吐小⾆头,笑嘻嘻道:“丁大哥,你好厉害,我离著这么远,还是被你发觉了。”一边说著,一边朝丁原走近。

 丁原笑道:“如果连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跟在⾝后,我也识不破,恐怕早就死过千百回了。冰儿,你怎么没有和农医仙一起走,却跟在我⾝后⼲什么?”

 农冰⾐不忿地一撇小嘴,道:“爷爷说我这套『燕行⾝法』,至少也有三、四成的功力了,可在你丁大哥眼里,怎么就成大摇大摆啦?

 “再说,本姑娘做事一向光明磊落,又不想做贼,⼲嘛要鬼鬼祟祟?”

 话锋一转,又接著问道:“丁大哥,你这是要去哪儿,为什么不同我们打招呼,就要偷偷溜走?”

 丁原回答道:“我下山有些事要办。冰儿,你快些回去吧!”

 农冰⾐一‮头摇‬道:“不行,我要和丁大哥一块去。万一你突然火毒发作,⾝边没人照应,怎么行?这可是爷爷临走前,代给冰儿的任务。”

 丁原微笑道:“我随⾝带著农医仙赠送的灵药,伤势已经大为减轻,应该不妨事。冰儿,听丁大哥的话,快点回去,我还要赶路。”

 农冰⾐很坚决、很认真地看着丁原,道:“冰儿不管,反正爷爷说过,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到处跑。”

 丁原摇‮头摇‬,苦笑道:“冰儿,丁大哥这次远行,可不是游山玩⽔,不方便带著你。”

 农冰⾐眼睛一亮,问道:“丁大哥是不是要去追查杀害一愚大师的凶手?那冰儿就更要跟著了。这么有意义又刺的事情,怎也不能少了本姑娘的一份。

 “丁大哥,你还是带上冰儿吧,我保证不给你添⿇烦。要是你不答应,我就扯破喉咙大喊,把雪儿姐姐、大哥他们全都招来,看你一个人还走不走得成?”

 丁原好笑道:“你想喊,我也拦不了。不过冰儿,这儿离著云林禅寺少说也有十几里,凭你的修为,好像还没法把声音送出那么远。

 “要是不怕明天一早起来喉咙疼,就尽管扯直嗓子叫吧,我可没空陪你。”说著『bbs。sept5九月‮坛论‬』话,迈步往山下走去。

 农冰⾐在⾝后急忙叫道:“丁大哥,等等我。”一个纵⾝追了上来。

 丁原暗中加快脚步,御风而行,⾝形化作一束褚⾊光芒,风驰电掣,转眼就把农冰⾐远远地抛在了后面。

 农冰⾐催动真气拼命追赶,嘴里不停地叫道:“丁大哥,等等我--”眼看丁原非但没有回头,反而越去越远。

 她心头又是着急又是委屈,经脉中的真气蓦地走岔“哎呀”惊呼一声,⾝子一个踉跄,就从半空中摔落下来。

 就在她満以为要痛摔个四脚朝天的瞬间,纤上猛然被人轻轻托了一把,一股柔和横力生出,双⾜下意识地一蹬,站住了⾝子,却是丁原去而复返。

 农冰⾐惊魂稍定,眼眶里泪光盈盈,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,噘嘴道:“丁大哥,你欺负我!我这就告诉雪儿姐姐,你一个人偷偷下山,还把冰儿独自扔在荒郊野外。”

 丁原大是头疼,他素来吃软不吃硬,碰上这么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女孩,泪汪汪地控诉自己,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
 他苦笑一声,说道:“奇怪了,明明是你非要跟著我下山,又強提真气出了岔子,才差点摔落下来,怎么会变成我在欺负你?”

 农冰⾐一跺脚道:“我不管,总之就是你在欺负冰儿!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修为太差,怕我给你惹⿇烦,所以才不肯带上我。

 “不去就不去,也没什么了不起。等冰儿将来练就了像爷爷那样的本事,看谁还能欺负我?”

 丁原叹了口气,心里想这个小姑娘真是难,也不知道怎样,才能把她哄开心了,于是道:“冰儿,莫说你的修为本来就不差,就算你现在的修为,真的比你爷爷还差那么一点点,丁大哥也绝不敢嫌弃你。

 “只是丁大哥此行,的确万分凶险,我连师兄和阿牛都没告诉,就是怕他们担心要随我一同前往。你乖乖听话,将来丁大哥再有事出门,一定会带上你。”

 农冰⾐气呼呼地哼了声,偏过头去也不理会。

 丁原晓得她是小子发作,无可奈何一笑,转⾝而去。

 可没走几步,背后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声,他悄然回首,就瞧见农冰⾐站在原地,委委屈屈地拿著一块丝巾大擦眼泪,著实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怜惜。

 丁原想了想没奈何,停住脚步问道:“冰儿,你真想跟丁大哥一起去?”

 农冰⾐透过遮掩在眼睛上的指,偷偷向丁原脸上看去,再听丁原的话,知道自己这招“闭月羞花”果真百试不慡,暗中欣喜,哭声却是越来越大,夸张地大力菗泣。

 果然听丁原慢呑呑道:“冰儿,别装模作样讨人可怜了,丁大哥答应带上你就是。”

 农冰⾐哭声顿止,把手从脸上拿下,楚楚可怜地小声问道:“真的,你不会哄冰儿吧?”

 丁原笑笑,说道:“你丁大哥说话算话,一言九鼎,不会骗你这么一个小孩子的。”

 农冰⾐用丝巾擦擦眼角,道:“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,咱们得拉勾。丁大哥,你是名动天陆的旷世仙侠,说话可要算数。”

 丁原在她伸过来的小指上轻轻一勾,笑道:“我算什么旷世仙侠?小姑娘想讨好我,也不怕吹破牛⽪,倒教旁人笑话。”

 农冰⾐见丁原应允,帘雨过天晴,呼道:“万岁!丁大哥,咱们这是要上哪里去?”

 丁原答道:“北地冰宮,你敢不敢去?若是后悔害怕,现在回去还来得及。”

 农冰⾐一道:“有丁大哥在⾝边,冰儿不怕!连楚望天都不是丁大哥的对手,我瞧凌云霄也比他強不到哪儿去。”

 丁原道:“你又胡说,谁告诉你楚老魔不是丁大哥的对手?凌云霄的修为,我虽没见识过,可老鬼头对他也大是推崇,那便决计差不了。

 “天陆之大,奇人辈出。咱们虽不至于怕了谁,可也不能妄自尊大,做了井底之蛙。”

 农冰⾐奇道:“丁大哥,你怎么越来越谦虚?”

 丁原看看小姑娘似乎永远好奇、永远无畏的样子,抬头悠然仰望碧蓝天宇,道:“终有一⽇,你也会明⽩我现在心中的感悟。”

 农冰⾐嘻笑道:“等我能修到如丁大哥这样的通天境界,只怕不叫『冰儿』,而叫『冰太婆』了。”

 丁原‮头摇‬道:“那也未必,像你这样聪明,也许用不了那么久的工夫。”

 农冰⾐在丁原⾝边蹦蹦跳跳地走着,说道:“不过,我自己倒并不十分在意修为是否通天,冰儿的希望,是将来能成为和我爷爷一样的神医,悬壶济世,为那些没有钱的人解除病痛之苦。

 “假如能看见他们脫离病痛‮磨折‬,很开心地笑,委实比自己参悟了大乘境界,还要来得⾼兴快乐。”

 丁原没有想到,这个看似俏⽪天真的少女,內心中竟埋蔵著如此远大的抱负,点点头鼓励道:“冰儿,丁大哥相信,你一定能够做到。”

 农冰⾐得丁原鼓舞,笑颜如花,突然又郑重颔首道:“丁大哥,你放心,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大夥儿失望的!”

 十数年后,农冰⾐果然成为继其祖⽗农百草之后天陆正道又一神医,时人谓之“医圣”却不晓得是否与今⽇的一席谈话,有些许的关系?

 出了后山,两人御剑向北直飞。

 丁原并未打算直接赶赴冰宮,而是想先找到九玄师太的孤坟,再做一番查证。

 而后,他准备将农冰⾐托付给谈禹,一个人无牵无挂,那时,想那凌云霄再是了得,也未必能留下自己。

 因带著农冰⾐,丁原御剑飞行的速度,不免比平时慢了许多,直到第二⽇正午时分,两人才深⼊到雪原腹地,距离横绝岭已是不远。

 丁原估算谈禹此刻并不一定回返,况且离两人约定的碰面时间,也还有整整一⽇,正可先找著九玄师太的坟冢。

 他收了仙剑,改以御风,贴地飞掠过脚下苍莽银⽩的皑皑雪原,犀利目光一遍遍地巡视过四野。

 虽已近⼊夏,但在这极北之地,却了无酷暑的概念。

 发著⽩光的⽇头,照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,闪烁起耀眼的光华,四周巍峨连绵的群山一片银妆素裹,揷⼊云天,呼啸的风声不断扑面涌来,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脸上。

 好在两人⾝负仙家修为,尽可抵御,只在这冰天雪地里,已然难觅人迹。

 寻了个多时辰,却仍然毫无线索。

 要知道,这里的山崖皆为万年冰封所成,从外观上来看,几乎没有什么差异。除非是久居于此的人,不然,万难从千篇一律的冰山雪峰里,找出谈禹所说的那座断崖。

 丁原还没什么,可农冰⾐起初的新鲜劲一过,奔波万里的疲倦便悄悄涌了上来。兼之她穿的还是那件单薄裙裳,周⾝的寒意也开始泛起。

 然而,这丫头子也极为要強,丁原不说停下休息,她便紧咬著牙关硬是不吭一声,勉強坚持著前行。

 这点变化,自然逃不过丁原的法眼,放缓⾝形道:“冰儿,咱们先歇息一下吧。”

 农冰⾐赶忙一‮头摇‬,道:“不要了!丁大哥,咱们还是接著找吧,等到天黑,可就更不容易发现了。”

 丁原握住农冰⾐冻得发僵的小手,输⼊一道温暖浑厚的真气,道:“其实,暂时找不到也不打紧。明⽇见了谈洞主,自可请他引路前来。”

 说著,借助扬手指点的动作,不著痕迹地收回右手道:“冰儿,前面不远有一座背风的小冰丘,咱们便先在那里稍事休息,点。把火取暖。”

 两人改变方向,朝西北方向御风飞去。那冰丘看似极近,可实际上也有三十多里的路程。丁原飞了一段,忽然轻轻咦道:“奇怪,冰丘脚下居然还有人。”

 要说这里,可不是繁华似锦的中土,十万里浩瀚雪原,自古便是人迹罕至之地。有时走上十天半个月,也未必能碰见一个活人,丁原如此反应,也在情理之中。

 待再飞近一些,农冰⾐也叫道:“是呀,还是个老头呢!”

 却见一个雪⾐老者,驼背如峰,头上稀疏的斑⽩发丝,用眼睛数也数得出来,像杂草般地被寒风吹得飘来倒去。

 这老者正怡然自得的盘腿坐在雪地里,面前生著一团篝火,上面好像正烤著什么东西,散发出一股人的香味。

 在他⾝后,一头浑⾝雪⽩的异兽耷拉著脑袋,眼睛半睁半闭地假寐。瞧它的模样,跟山野里常见的饿狼差不多,可块头⾜⾜大了好几圈,模样也威武神俊得多。

 尤其令人侧目的是,这头异兽的背上收著一对雪羽,一旦舒展开,怕不下三、四丈长。头顶心生著一枚深紫⾊的犄角,约有拇指耝细,朝天卷起,犹如半弯的月牙。

 丁原心中正自犹疑,无法揣度对方的来历⾝分,却听那雪⾐老者呵呵笑道:“两位小友,天寒地冻,朔风如刀。何不坐下来陪老夫喝口暖酒,歇息一下?”

 此时,双方之间犹有数里的距离,可那老者曼声说来,话音如在耳边。

 丁原见对方热心邀请,也还之以笑道:“莽莽雪原了无人烟,能在此遇上老爷子,你我也算有缘,在下与舍妹便不客气了。”

 他有意要露一手,也是不动声⾊地用真气将声音送出,和缓地飘落到老者耳畔。

 老者朝丁原看看,又点点头,回应道:“小友,请坐!”

 丁原与农冰⾐双双盘膝坐在老者对面,那⾝后的异兽不闻不问,全无反应,不时响起一、两记鼾声。

 农冰⾐皱皱小巧的鼻子,用力昅了两口,赞道:“老爷子,您烤的是什么东西,竟然这般地香?”

 老者面露得意之⾊,说道:“瞧两位小友穿著,该是来自中土,也难怪不知道。

 “这是北地雪原独有的雪鲤,深蔵于数丈冰层之下的活⽔中,乃天下第一美味。老夫花了数⽇工夫,才好不容易捕到一条,正可让你们尝尝。”

 农冰⾐道:“这怎么可以?既然是您老人家千辛万苦才捉来的,又是如此地珍稀难得,冰儿可不敢夺您所好。”

 老者哈哈一笑道:“小姑娘,你尽管吃。若是喜,明⽇老夫再去捉就是。”说著,从火上取下串著的雪鲤,一分为三。

 农冰⾐呑口唾沫,取了一份道:“那老爷子,冰儿就不客气了。”撕下一片雪鲤的嫰⾁放进嘴里,果真⼊口即化,鲜美无比。

 老者见农冰⾐吃得眉飞⾊舞,极是⾼兴,转头从异兽⾝上的背袋里,取出三袋装満烈酒的大⽪囊,递了一袋给丁原道:“小哥,你也来尝尝咱们北地特有的佳酿。”

 丁原见这老者生豪慡慷慨,当下也不矫情,接过酒囊拔去塞子,仰头喝了一口。

 一股‮辣火‬甘冽的琼浆,顺著嗓子眼直通五脏六腑,再配上雪鲤⾁,简直让人浑然忘却所有烦恼忧愁,只想一醉梦乡。

 丁原道:“老爷子,这是什么酒?真是好喝,把中土有名的酒司徒也比了下去。”他并非好酒之人,可这时也忍不住又饮了一口,顿觉有飘飘仙之感。

 老者宛如遇上知音,大喜道:“你也觉得这酒好喝?它可是老夫六十年一酿的『醉里真』,普天之下有此口福的,你还是第四个!”

 农冰⾐大为好奇,也试著啜了一小口,却立刻呛得眼泪汪汪,咳嗽不已,咕哝道:“什么嘛,又辣又苦,一点也不好喝。

 “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,为什么就喜喝酒,喝醉了还到处撒酒疯,骂人。”

 老者大笑道:“小姑娘,你懂什么?这酒可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好东西。”

 他合目无限惬意地品了一口,悠然昑道:“钟鼓馔⽟不⾜贵,但愿长醉不复醒。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--”声音豪迈奔放,随著呼啸的北风传送出去老远,说不尽的沧桑风流。

 丁原心中一动,暗道这位老者看上去也是一个酒中君子,与师兄⾜有一拼。

 看他一边长昑一边畅饮,也不费什么力气,半袋酒便落下了肚。脸上面不改⾊,一双眼睛倒是越喝越亮,越喝越精神。

 农冰⾐眨眨眼,问道:“老爷子,这么大冷的天,你一个人躲到这儿来⼲什么?”

 老者道:“老夫是在等一位老朋友,谁想她还没来,却先碰上了你们两个小鬼。”

 农冰⾐哼道:“老爷子,你说我们是小鬼,可你自己不也是个酒鬼么?说不定,您那位朋友,也是个跟你一样,掉进酒罈子便拔不出来的大酒鬼。”

 老者一口酒“噗”地噴了出来,拊掌大笑道:“说得好,别人对老夫或是敬畏或是推崇。要么把我当成妖魔鬼怪,要么把我看作神仙菩萨。嘿嘿,其实,这些世事虚名都算不得什么,只是这酒中之鬼,我却是心甘情愿要做定的了!

 “不过,说起老夫的那位朋友,她平⽇里却是滴酒不沾,每十年也才喝上一回醉里真而已,可远远谈不上酒鬼二字。”

 丁原问道:“老爷子,听这话的意思,你与那位朋友,也是十年才得一见?”

 老者颔首道:“不错,自从百多年前蓬莱仙会相识后,老夫与她每过十年便要比拼一次,看看我们两人究竟是谁技⾼一筹。奈何每回都斗得旗鼓相当,难分伯仲。

 “这回若再打不出个输赢,老夫恐怕这辈子,都没指望再胜得过她一招半式了。”

 农冰⾐掐著手指头耝耝一算,咋⾆道:“老爷子,那岂不是说,你们这些年已经斗了不下十多次,为何还不能分出胜负来?”

 老者饮了口酒,笑道:“若论修为,当年老夫自在她之上。可她机变百出,屡次能反败为平,不让老夫讨得丝毫便宜。

 “近些年来,她的进境又在老夫之上,连以前那点微弱的优势,也逐渐化为乌有。倘若再过个一、二十年,老夫恐怕只有俯首称臣『九月‮坛论‬bbs。sept5。』的分啦。”

 农冰⾐嘴里嚼著雪鲤,听那老者如此说,帘大起同情之心,鼓励道:“老爷子,不要紧。这回我和丁大哥一起为你助阵,一定能赢下他来!”

 老者毫不以为意,呵呵笑道:“小丫头心肠倒也不错。可惜老夫与那人,只是一对一的公平比斗,到时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
 农冰⾐并不气馁,回答道:“没关系,老爷子。我和丁大哥可以站在一边为你摇旗呐喊。说不定,那人被我们扰得心神一,现出破绽,您就能稳胜券了…”

 丁原赶紧道:“冰儿,休得胡说。⾼手相争,无不是聚精会神,物我两忘。你即便叫破嗓子,也未必管用。何况靠这种手段获胜,未免胜之不武,断不可用。”

 老者舒舒服服地喝乾最后一滴酒,长笑起⾝道:“小兄弟说得好!老夫平生大小三百八十馀战,不敢说全无敌手,却也未尝一败!

 “可这每一仗,都是老夫凭著‮实真‬修为,光明磊落地挣来的,从没有使过半点不⼊流的谋诡计。你道是为何?”

 丁原拱手道:“在下愚昧,还请老爷子指教。”

 老者傲然道:“要打,便痛痛快快地打,输赢都在其次。倘使一心只想靠著不光彩的手段获胜,不仅于⽇后修为提升无助,更失去了比斗的真意。

 “这么一来,却和那些俗人整⽇尔虞我诈、勾心斗角有何区别?又哪里还有乐趣可言?”

 农冰⾐猛点头道:“老爷子,您说得真好,冰儿开始渐渐钦佩起您老人家来啦。”

 老者哈哈开怀大笑道:“得你小妮子一赞,老夫浑⾝舒泰,直比吃了仙丹还灵验。”

 农冰⾐疑惑道:“老爷子,您说得也太过夸张了吧?难道从来就没人称赞过您?”

 老者含笑道:“当然不是,这世上拍过老夫马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,数也数不过来。

 “可他们都只不过是别有目的,才口不应心地称颂老夫,要说像你这个小丫头这般真心实意夸奖老夫的,却是少之又少。”

 农冰⾐漆黑的眼珠子一转,嘻笑道:“那可未必。老爷子,说不定我也是有求于你,才大拍您的马庇,今后好多吃几回雪鲤呢?”

 老者笑声更大,道:“这有何难?等打完这一架,老夫便带著你们再去捉几条来烤。”

 农冰⾐拍手喜道:“这敢情好!”可马上又“哎呀”一声,失望道:“这恐怕不行,我和丁大哥还有许多要紧的事情得做,没空再跟您老爷子去抓鱼捕虾了。”

 老者瞥了眼丁原,问道:“小兄弟,老夫也是好奇,你们两人万里迢迢前来北地雪原,究竟所为何事?”

 丁原虽说对这位萍⽔相逢的老者大有好感,但毕竟彼此⾝分未明,所牵涉的隐秘又太过重大,故此只回答说:“在下与舍妹,不过是前来探望一位朋友,顺路游历北地风情,也好让舍妹开开眼界,增长见识。”

 老者何等睿智,自然明⽩丁原有意遮掩。

 他也不去说破,只抬头看了眼天⾊,皱眉喃喃道:“也快到时候了,她怎么还没现⾝,难道有事给绊住了?”

 忽听冰丘顶上有人冷冷道:“凌老魔,你这是在说谁呢?”

 一位青⾐妇人犹如凌波而来,从上空冉冉飘落。她的容貌远远及不上⽔轻盈那般淡雅出尘,也不如安孜晴那样冷豔华贵,却在眉宇之间,自有一股遮掩不住的英气。

 丁原听她一声叫,却是一震,站起⾝道:“老爷子,原来你姓凌!”

 无怪他如此错愕,不是亲眼所见,谁也无法将跟前这位豪慡豁达的老者,与传『bbs。sept5九月‮坛论‬』闻中神秘莫测的冰宮宮主联系起来。

 只是,不知这位老者,在冰宮四大宮主中又排位第几?

 老者叹口气苦笑道:“难得能碰到两位小友,开开心心地饮酒聊天,这么一说出姓名,以后便不好玩了。蓝婆子,你的嘴巴也忒快了一点。”

 农冰⾐却说道:“凌老爷子,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啊。咱们要的是朋友,又不会管你是谁。只不过,我听说冰宮有四位宮主,您到底是哪一位?”

 青⾐妇人淡然道:“除了隐居北地雪原百二十年的冰宮大宮主凌云霄外,这天下还有谁配当?老婆子我十年一会,不死不休!”

 果然是凌云霄!丁原又是意外,又是凛然。

 他来之前,几乎断定种种悬案以及九玄师太之死,必然与冰宮有关联,早做好⾎战的准备。

 然而眼前的老者,与自己潜意识里视之为大敌的冰宮宮主凌云霄,实在相去甚远!

 假如说,这老者是有意装扮,欺瞒世人,则演技实在也太⾼明了一点。看来,事情变得更加蹊跷诡异。

 在这苍茫无垠的雪原底下,究竟隐蔵著怎样的秘密与危机?丁原越发惑,也越发好奇。  m.uBB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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